史云龙陕西汉子,我的挚友。 既粗犷,又心灵手巧。性格豪爽,说起话来铿锵有力,快人快语,不拐弯抹角,面冷心热,与朋友交,义气为先。脾气相投,性格合得来,倒也可以和你谝个半宿,把心掏出来; 黄土高坡和秦岭历练的史云龙的性格。
都说文如其人,画也如其人,史云龙爱好广泛,古玩,文玩,茶道,香道无一不通。玩鉴藏要练的火眼金睛, 云龙说,“其实传统文化的东西我都喜欢,都有相通之处,只要觉得值得琢磨,就会想着学好做好玩好,也自然就会投入进去。”是的,云龙最大特点就是善于投入,而且一旦投入又十分执着,不但写字作画如此、收藏鉴藏如此,品味香道,茶道如此,就连玩也是如此。收藏是审美上得到陶冶、性情上带来愉悦的一种精神活动,我恍然大悟,他投入的是兴趣、是激情,云龙投入的是执着。有了这份执着,无论是作画、鉴赏或者其它任何事情,都会得心应手妙趣横生。
史云龙对于绘画应是非常虔诚的,飘逸中不失浑厚,灵性中不乏藏润老辣,新奇中透露出古拙之味……对于他来说中国画给予他的不仅仅是爱好,更是精神和理念上的寄托,也是一种做人的哲学。
历史进入二十一世纪,在这样的背景之下,深刻认识中国书画背后的中国哲学精神,重新审视当代人与画的审美距离及其成因,进而思考当代画家的文化使命,不仅仅是重要而迫切的时代命题,也会给当代画家的创作带来新的启示。
仅有古法和古意是不行的。是师迹还是师心,是泥古还是师古,是所有学习传统的人所面临的共同问题。然而,他找到了一条从容超越的道路。“在消化传统笔墨的同时,去深入生活,深入自然,去发现美表现美。用自己的理解和语言去表达自己,感动自己。 通过作品和观者心灵感应,去产生隔时空的共鸣。如果能打通这一关,画者就能获得自由表达个人精神的能力。
要向历史学习,向古人、向前辈学习,这个过程不可逾越临摹即是实践。对史云龙来说,无论是原始社会古朴的陶器图腾、原始壁画,还是商周时代既刚且柔的青铜器纹饰;无论是盛唐晚清仪态万千的仕女佳丽,还是与兖州毗邻的孔孟思想哲论,都曾让他着迷,也都曾开启了他的创作思路,临摹传统使他从博大精深绵延千年的中国绘画艺术长廊中汲取了丰富的艺术营养。一个热爱生活的艺术家,面对一个家园生存发展的大课题,在苦苦思索。深刻领会到“师古师自然师造化”的意旨,重视游历写生。我认为,现在有一些画家不断追求新技法、新形式,或闭门造车,对传统笔墨缺乏较为深刻的认识。其实,在中国数千年的绘画历史里,历代大师已经积累了极为丰富的笔墨技法,完全足够表达当代人的精神世界。美国哲学家詹姆士曾经说过:“人的生命的最大用处是将其用于某些毕生精力都难以完成的事业上。” 艺术是人们把握现实世界的一种方式,艺术活动是人们以直觉的、整体的方式把握客观对象,并在此基础上以象征性符号形式创造某种艺术形象的精神性实践活动。无论是在日常生活还是在工作和艺术上,与人交往都是那样坦诚、谦逊而诚实,史云龙都是那样的质朴和善良,一如他追求的艺术风格一样自然率真、轻松流畅。
一个艺术家要有所作为,必须放眼世界拓宽视野,向古人、今人及自然学习,史云龙读书、赏画、研读评论也是他探奇览胜、益智怡情、获取灵感、提升艺术素质的途经。古云“君子学必日新,日新者日进也,不日新者必日退,未有不进而不退者”,画家概莫能外。在当今这个科学技术突飞猛进、众多艺术门类百家争鸣、日新月异、成就斐然的时代,一个画家必须对当今美术界的最新动态与趋向了然于心。多年的生活经验使他得到了长安风情、宗教艺术等自然与人文方面的知识,积累了丰厚的人生经历,成为他在艺术创作上的基础。在他的艺术创作中主要是靠写生积累感悟,锻造了中国画创作功底, 他不但把黄土地变成一种表现性符号,而且渗入抽象的表述,由抽象再把人引入一种诡秘,随之去感悟画面带来的审美涵意,作品也达到幽秘却有肃穆,夷旷而存庄雅之境界。
史云龙善于思考,善于探索,关注时代,人与自然的关系是那样的和谐,呈现出长安地域特色和浓郁的三秦文化氛围,给人以不同的感动。当看到他进行书画创作时,观者就有如置身在那变化无穷的大自然当中,感受大自然之美。这种美感不管是在野外写生、还是坐在家中,自己的心灵都能享受得到。这是一种感动的美,只有不断的从大自然中获取到能感动你的景色,你才能真正的在画中将一切都表现出来,你的愉悦的心情,大自然美好的景致,才能让欣赏者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我一直都在追求这种感动,追求以我的画带给人以最美好的享受,在这种心灵状态下,纸上的笔墨都只是个人性情和艺术感觉的自然流露。使美丽神秘的黄土高原,变成了都市生活围城中的人们心中向往的圣地,进而使人在长安艺术审美中,感悟出朴厚历史生态环境的意义。
史云龙深知山水画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形成了一整套完整、规范、成熟的认知体系,并被整个民族所认同,成为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深植于国人血脉之中。 当代人与山水画的隔膜来自于在书法和古典文学方面实践与熏染的缺失,来自于对自然山水真正亲近感和审美能力的退化,来自于对传统文化中“志于道”人格追求的冷漠。当代的山水画家要有一种“养吾浩然之气”的精神自觉。诚如陈传席先生所言:“我们的时代更需要的是汉唐的豪气、猛气、大气、厚气、健气,需要阳刚的正气。”在黄宾虹看来,深刻地认识和远大的抱负(“志于道”),正确的方法和执着的追求(“居于德”),端正的动机和良好的心态(“依于仁”)是大家之“气”的前提,有了这种“大家之气”,山水画创作上方能不落俗套。
归之,当代山水画家不仅要有画人的功力,文人的情怀,还要有士夫的使命。如此,方能由画体道,由画证道,由画弘道。
可以说,不懂书法,不懂中国古典文学,就很难真正理解中国绘画的笔墨韵味和精神境界。“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苏轼)。在古代,只要是读书人,他们对书法,对古典文学就有一定程度的实践和浸染,这恰恰是体悟山水画的基础。而无论是书法还是古典文学,当代中国大部分山水画家在这两方面的修养都是缺失的,更不用说普通大众,这是当代人与山水画产生审美隔膜的一个重要的现实原因,这也再次提醒当代的山水画家,山水画创作绝对不能忽视对书法和古典文学的学习,对于山水画欣赏者而言,书法和文学也成了史云龙的必修课。
冯友兰先生在《人生的境界》一文中将人生的四种境界概括为: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在论述天地境界时,先生指出:“天地境界的人,其最高成就,是自己与宇宙同一,而在这个同一中,他也就超越了理智。”超越了理智,自然不能缺少审美体验,在一定意义上也可理解为进入席勒所说的“审美境界”。而建立在“天人合一”哲学基础上的山水画,实际上正是为山水画家创造了一个走向“天地境界”的通道,并且为山水画的欣赏者提供了一个深邃而广阔的体验“天地境界”的审美空间,它可以让欣赏者“澄怀观道”,得到审美愉悦的同时实现主体人格的超越。
古人道:“士之志远,先器识,后文艺。”(《新唐书?裴行俭传》)讲的是古代文人为学修身的途径,“器识”乃器量与见识,是人的内在涵养和精神境界,“文艺”则指行文成章的文学技巧和能力,史云龙知识渊博、深通画理、察古人之心、明今人之意,通古知今,故有独到的艺术见解;加之具有深厚的文学修养,
云龙如痴如醉地追求着他心中崇高的人生境界:摆脱约束,释放人性,回归自然,享受悠闲。
胸襟乃学养和境界也。史云龙因其旷达的胸襟,云龙的山水画,发于古人、师于造化、精于审物,以丘壑严整、笔墨繁复、着色清丽获得专家的高度赞誉,豪放之笔无粗犷霸悍习气;细笔者,不失清劲遒健之功力;,因为有书法功底,故善以篆籀之笔作写意花鸟画,所作劲秀健美、飞扬放纵、灵气外露,即工细之笔也不纤弱。像他这样山水、花鸟皆擅,工笔、写意并美,并不多见。
艺术的成功往往需要生活的滋养,需要时间长期的深厚积淀,需要人格的磨炼和升华,也离不自己的努力和的艺术氛围长期的感染和熏陶。 三秦大地是中华民族生息、繁衍,华夏文明诞生、发展的重要地区之一,中国历史上最为辉煌的周、秦、汉、唐等十三个王朝曾在这里建都。丰富的文化遗存,深厚的文化积淀,形成了陕西独特的历史文化风貌。西安历来是陕西的政治、文化和经济中心,它的历史实在是太悠久了,悠久的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在这座周秦汉唐的千年古都中,地上地下丰富的珍贵文物已足以让世人震惊、向往和流连。西安以其千年的文化积淀,被赋予了一种厚重素朴的气息,而众多王朝的建都更使西安增添了神秘感。
西安可以观华山日出,听雁塔晚唱,醉渭河秋水,任秦俑曼舞。无论是李白的“云想衣裳花想容”还是贾岛的“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都给人于美的遐想。那凝聚华魂的无数情愫,那贵妃沐浴的华清池,无一不让人浮想联翩。举手投足间都能为史云龙的艺术历程提供创作的灵感。
众多方面因素的相互蒙养、滋润,使史云龙艺术创作定会进入黄金时期。
张铭于石门远山房
2010年8月10日